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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麽賣身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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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麽賣身?

就這樣時間轉眼即逝, 再過幾日皇帝便要回京。

姜文正雖然一開始不情不願的,但對李渺也算是上心。瞧著李渺將每天所看到和經歷的事情全部寫在手冊之中,還乖乖的拿給他, 看看有沒有記錯的地方。在聽他說親歷的戰場情形的時候,李渺也會提出自己的疑問和如自己在那個時候,會做出怎樣的決定來。

姜文正覺得, 即便是這位燕郡王不是什麽將帥之才,但也不會成為那種紙上談兵,不知所謂的狂妄之輩。若是以後遇到戰事, 他會很容易接受與自己不同的意見,並進行衡量。

雖然是邵陽長公主寵著,但瞧著除了比較依賴長公主殿下之外,身上也沒有什麽紈絝習氣。

“姜將軍, 您是在想什麽?”李璟瞧著對面早已經走神的姜文正, 問道。

姜文正忙是回神, 訕笑道:“沒想什麽,末將多謝長公主殿下厚賞。”

是的, 眼瞧著快要回京了,這邵陽長公主喚他過來, 說是要感謝他這些日子對燕郡王的教導。

不過這位長公主殿下還真是投其所好, 沒給他銀錢,倒是送了他一副鎧甲和一把長刀。

“還好來的時候帶了些東西, 不然還真不是道要給姜將軍送什麽謝禮了。”李璟真心說著。

這烏金甲本是她從內庫中尋來, 打算送給阿渺的,所以來的時候便讓柳兒帶上了。不過看著阿渺現在怕也是撐不起來這麽重的甲胄。

至於那長刀, 自然是從父皇那裏討來的。名師大家鍛造出來的甲胄兵器,想來是武將們最為可心的禮物了。

隨手?姜文正心裏嘖嘖嘆道。長公主殿下這一隨手, 便是一件千金難求的烏金甲啊!而那長刀,手柄上的一塊寶石,就夠他養老了。

東西這般名貴,姜文正想要推辭,可李璟卻是說送出去的東西,若是退回來,那就只能是扔了。

所以,姜文正只好收了。

姜文正沒有繼續推辭,也在李璟的意料之中。莫不說,姜文正對李渺並沒有敷衍對待,便已經是當得一謝,更何況身為武將,若是對此不心動,反而奇怪了。

“姜將軍,燕郡王對軍務並不擅長,但好在肯學。將軍能夠傾囊相授,本宮十分感激。”李璟微笑著說道。

姜文正回道:“燕郡王久居京都,對行軍布防不了解並不奇怪。就如殿下所言,燕郡王雖然不擅長軍務,但好在肯學。路遇寒風暴雪,燕郡王也未曾說過苦字。所以,末將以為,無論從文從武,勤能補拙。”

李璟聽罷,笑道:“那也要多謝將軍因材施教,燕郡王隨著將軍很是開心呢!”

姜文正知道李璟指的是什麽,為了防止李渺得了誇獎之後再往李璟那裏跑,姜文正便試圖減少稱讚李渺的次數。

然而,他太過刻意,卻是讓李渺以為自己沒做好,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。無奈,姜文正只好是放棄了,該怎麽就怎麽。畢竟,李渺希望得到誇獎的眼神太過強烈,怎麽能夠狠得下心?

“見將軍燕郡王這般負責,本宮原本想著請陛下調你入京,專門教授燕郡王。”李璟緩緩道。

姜文正聞言,幹笑一聲。“殿下說笑了,在京都善戰的將軍有很多,哪裏用得著殿下特意將末將這樣一個小小參將調回京都?”

還好您只是想想,若是再像讓他當燕郡王的‘先生’一般,直接讓陛下下詔,他哭都來不及。

“用不用心,和擔任什麽品級,沒有任何關系。”李璟不以為然。“何況,在本宮看來,姜將軍應該更加喜歡留在北境。所以,本宮想了又想,覺得這甲胄和兵器是感謝姜將軍個人的,鎮北軍上下卻是沒有任何謝禮,也是不合適。”

“殿下,您是說……”姜文正聽著,瞪大了眼睛。鎮北軍上下幾十萬人,這邵陽長公主是想怎麽謝啊?沒聽到李璟想要怎麽感謝,姜文正沒有直接開口推辭。萬一是幹系到他們鎮北軍全體將士的好處呢?他一個人憑什麽為兄弟們推辭送上門的好處?

“陛下口諭,著令來年允準鎮北軍增兵五萬。也請回去告知餘將軍,以後事關鎮北軍的奏章,兵部那裏不會再壓。軍餉戶部也會及時派發,不會再有人故意拖延。本宮前些日子已經傳信下去,按照鎮北軍人丁冊上的人數從其他州府采買了一批冬衣過來,想來過不了幾天就能送到北境。姜將軍,可還滿意?”李璟秀眉微挑,笑微微的問著。

姜文正忙是拱手謝恩。“末將多謝長公主殿下在陛下面前,為我鎮北軍美言。”

陛下特意讓長公主殿下傳達口諭,其中意思不言而喻。若非長公主在陛下面前說了話,哪裏還會得到這樣的保證。何況,長公主殿下送給鎮北軍冬衣,不說要耗費多少銀錢,一不小心就會擔一個勾連邊軍的罪名來。

所以,這些都是長公主殿下已經在陛下那裏先一步請了旨的。

沒了兵部掣肘,軍餉又能及時撥付,那他們鎮北軍還有什麽可擔憂的?

姜文正頓了頓,有些猶豫的問道:“殿下,末將有一事不明,還請殿下賜教。”

“何事?”這人,剛還咧著大牙笑的高興,怎麽轉眼就變臉了?李璟有些莫名。

“末將有些不明白,為何殿下會對鎮北軍如此厚待?”姜文正瞧著李璟帶著稚氣的小臉,實在是不想往陰謀詭道那裏想。

李璟沒有立即回答,而是反問:“姜將軍,你可知道你這話對本宮已屬冒犯。”

姜文正立即拱手認錯。“還請殿下見諒。”

見姜文正認錯卻還是想要知道,李璟笑道:“姜將軍不必想太多,只不過是因為本宮的事情,讓鎮北軍受到牽連,實在心中不安。何況有些事本就應該,只是因為鎮北軍成軍經歷與其他不同,便區別對待,這對駐守在邊關的將士們不公罷了!至於那些冬衣……”

李璟瞇眼一笑,緩緩道:“都是姜將軍這段時間掙來的,姜將軍無需客氣。”

姜文正嘴角一抽,有些無語。殿下,咱能不能好好說話?明明他方才還挺感動的……

待到姜文正擡著一個大箱子回到營帳之後,鎮北軍那些將領都一個個的跑來,想要看看邵陽長公主給姜文正送了什麽做了謝禮?

待看到那烏金甲和長刀之後,眾將一個個的瞪圓了眼珠子,恨不得現場將東西給自己吞了。

眾將嘆道:“嘖!賺,真的賺發了。看看這烏金甲,這長刀……這寶石撬了夠咱吃香的喝辣的一輩子。早知道咱就去了。”

待餘千裏也跑來看熱鬧的時候,姜文正說之後長公主殿下還會送來給眾將士送來一批冬衣,餘千裏忍不住嘆道:“沒想到你這麽值錢?那長公主殿下若是真的要帶你回京,那是不是給的東西更多?能不能換兩只騎兵營?增兵咱們也不能只填步兵啊!”

姜文正黑著臉,咬牙說道:“晚了,長公主殿下覺得末將去了京都不好看,就沒想領。將軍,您的騎兵營沒了。”

真當老子是賣身不成?等等!好像也的確是賣……

姜文正撓了撓頭,生著悶氣。

餘千裏咂嘴道:“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,本將軍你這個年紀的時候,一身甲胄t都沒有,你小子倒是好,一下就是烏金甲,嘖嘖!”

“將軍,您像末將這般年紀的時候,可是還在京都靠科舉呢!”姜文正怒道。

“嗯……好像是……”餘千裏想著即將要送來的冬衣,滿心歡喜,很是大度的沒有計較姜文正拆穿自己的事情。

眾將雖然對姜文正得了兩件好物,心生羨慕,卻也是感激他能為軍中將士得來一批新的冬衣。

姜文正如何肯認這個?只道是長公主殿下感謝鎮北軍將士救援一事,與他本人並無絕對關系。

至於眾將聽不聽,就不是姜文正能夠左右的了。只是,鎮北軍上下此時卻也都明白,自此之後他們鎮北軍在其他人眼裏,不再是京中無人撐腰的外系了。

只是這對鎮北軍而言,是真的好嗎?以往京都也不是沒有人試圖拉攏他們鎮北軍,可餘千裏生怕鎮北軍被牽扯到朝堂紛亂,害了眾將士,所以便一直做那不被待見的外系。可如今……

“這段時間我們也都看到了,陛下不僅讓姜參將給燕郡王當了‘先生’,更是讓長公主殿下通傳口諭,同意殿下為咱們購置冬衣……陛下不可能不會想到之後的結果,所以末將以為,陛下很可能是有意為之。”媳婦兒坐完月子終於回來的馬參將說著自己的想法。

“你是說,這些都是陛下刻意的?”一位中年將官問道。

馬參將搖頭道:“也許一開始並沒有這個打算,但是邵陽長公主在北境遇襲,即便是最後姜參將救回了殿下,也無法抵消鎮北軍失職的罪名。若非有殿下求情,恐怕我們鎮北軍早已經被牽連,哪裏還會繼續被委以重任,護衛陛下?而之後的種種,末將以為那是陛下在看,在看鎮北軍是否全然無罪,直到現在默認咱鎮北軍被劃撥成長公主一系。”

姜文正問道:“老馬,你這一個月啥都沒幹,就想這些啊?”

馬參將苦著臉,說道:“不然呢?”媳婦兒不搭理,孩子吵得慌,可不就打聽軍中有啥事兒發生了嗎?長公主遇襲的時候,他險些把給媳婦做的湯給撒了。

餘千裏動了動手指,緩緩道:“大家也都不要胡亂猜測,至少就目前看來這並非是壞事。”何況,對方是邵陽長公主,他們鎮北軍根本沒有辦法拒絕。

“這麽多年,鎮北軍一直背後無靠,在北境苦哈哈的撐著。誰能想到,父皇就這樣把鎮北軍給了她李璟!”滕王一腳將面前的長幾給踢翻。

帳中扮成老仆的幕僚忙是勸道:“殿下,切莫動怒,如是讓陛下聽了就不好了。”禦帳離著不遠,滕王殿下也實在是太過焦躁了。

滕王身形一頓,最後一臉怒氣的坐下,低聲說道:“你說父皇他是怎麽想的?那鎮北軍多少人想要拉攏,結果轉手就被送到了李璟面前。她一個公主,難道還能……”

滕王話未說完,那幕僚忙是出聲打斷。“殿下,隔墻有耳啊!殿下!”

滕王也是知道自己心急了,他咬著牙,生生的長舒一口氣,而後說道:“一直如此,一直如此,自從有了她李璟,父皇眼裏就沒有其他的兒子的存在。我們拼命想要爭奪的東西,李璟根本無需開口,父皇就能親手送到她的面前。因為什麽呢?就因為她李璟是那個女人生的女兒嗎?所以我們這些兒子在父皇眼中便是什麽都算不上了嗎?”

滕王的話雖然帶著怨憤,可情緒比之方才要好了很多。幕僚暗中松了口氣,緩緩道:“殿下,即便是長公主在受寵,可她仍舊是一個公主啊!殿下。我朝規矩,即便是陛下再如何寵愛長公主,陛下也不可能封她為儲。即便是現在給的再多又能如何?待到日後,所有的一切還不是殿下您說了算的?至於那鎮北軍,雖然因為長公主的原因,使得鎮北軍得了一些好處,可日後誰又能知道會是怎樣?長公主深居宮中,鎮北軍在邊關,日後頂多也不過是長公主能讓鎮北軍好過一些罷了,再多不說陛下會不會同意,那餘千裏是京都世家出生,如是要依附誰?也不可能選一個知道今天不知明天的人呢?”

滕王一邊聽著,一邊揉著自己的額角。“二哥那裏沒有動靜嗎?”

幕僚搖了搖頭,說道:“衛王那裏知道消息並不比殿下晚,但帳中沒有任何動靜。”

“老狐貍!”滕王冷笑道。“他一向能夠忍,裝的倒是人模人樣的,本王倒是想看看他能夠忍到什麽時候。”

大概是因為衛王那裏沒有什麽消息,滕王竟也是慢慢的沒了方才的怒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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